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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正流风———兴化千年景范文化的回顾和思考

2012-6-1 14:59| 发布者: 泰州网| 查看: 5569

摘要: 范仲淹像 郑飚 作 由于唐末藩政割据,军阀混战;五代政权迭变,干戈不止;加之宋初征伐南唐,江淮东部的政治局面长期动荡,原本繁华的兴化,到了范仲淹任职泰州时,已经铅华洗尽,衰败不堪。海潮和洪水交替冲荡着这 ...

范仲淹像  郑飚  作

    由于唐末藩政割据,军阀混战;五代政权迭变,干戈不止;加之宋初征伐南唐,江淮东部的政治局面长期动荡,原本繁华的兴化,到了范仲淹任职泰州时,已经铅华洗尽,衰败不堪。海潮和洪水交替冲荡着这片大地,260年前的那道拦海常丰埝已经杳无踪迹,人民逃散,曾经“红粟流衍”、“收常十倍它岁”的农耕经济已经彻底崩溃。
    政治上的大一统势必促进经济的再发展,江淮盼求战后恢复。收拾这片金瓯,重开这方鸿蒙,自然借重大禹式民族英雄的出现。
    历史选择了范仲淹。
    范仲淹(989~1052),字希文,谥文正,吴县(今苏州)人。自幼孤贫负奇志,断齑画粥时即誓言:“士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北宋天圣元年(公元1023年),34岁的范仲淹主动请命,以泰州西溪盐监衔知兴化县事。第二年升迁大理丞,仍知令兴化,直至天圣五年(公元1027年)冬,因丁母忧离任,先后宰令兴化五载。他在兴化的卓著政绩至少可以归纳为以下四点:
    一是吏治严肃,政治清明,为官清正,爱民如子。范仲淹在兴化招流散、勉农耕,轻徭赋,赈灾荒,人民有口皆碑。
    二是役工四万人,修筑捍海埝。贯通通、泰、海三州,长数百里。堤成后,“束内水不致伤盐,隔外潮不至伤禾”,以堤分界,东盐西稼,堤内百余里间,“泻卤之地尽复为良田”。
    三是兴学重教。范仲淹从来认为“国家之忧患,莫大于缺乏人材”,他十分赞同胡瑗所说的“致天下之治者在人材,成天下之材者在教化”、“教化之所本者在学校”。因而他一生都十分重视教化和办学。他的第一个施教点便在兴化。兴化有史以来第一座官办学校———兴化学宫就是范仲淹亲手创建的。天圣四年(公元1026年),兴化学宫建于景色宜人的南城外老坝头上,学宫内构有文会堂和清风堂。这是全国最早的学宫之一,比他日后官至参知政事,推行庆历新政、昭令天下兴办府州学宫的“庆历兴学”要早上20年。
    四是构筑园林,促进城市建设。范仲淹把自己的情操融进了他亲自设计的两座园林中,这就是著名的“沧浪亭馆”和“梅花岭”。
    沧浪亭馆筑于城南沧浪溪与南官河交接处的一条沙咀上,主要建筑为沧浪亭和濯缨亭。稍北处,有一座唐代以前的三闾大夫庙,祀奉着屈原和他的姐姐女须。范仲淹巧借环境,赋予新意,以屈原《渔父》中“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为主题,突出为官至“清”,昭揭了自己的人格个性。
    梅花岭筑于宋代古衙的后苑。岭南修竹掩映,岭上虬枝著香,高亭耸立,岭后厅堂轩敞。古梅“高可二丈许,围径三尺,铁干参天,绿荫复地”,绽花时“花大于钱,色翠于苔,芬芳浓郁,异香闻署外里许”(《古香堂记》),为范仲淹亲自栽种,称“范公手植梅”。
    任职兴化五年,范仲淹殚精竭虑,筑海堤,兴学校,构园林,促进了经济,也促进了文明。他的卓著功绩和人格魅力倾倒了江淮。近一千年来,兴化人民用各种方式怀念和景仰这位一代贤哲,形成了独特的景范文化。
    近千年来,景范文化已经渗透到兴化的各个阶层和各行各业,特别显著于吏治、教育和立祠命名等三个方面:
    首先是吏治文化。
    范仲淹说:“天下之政,唯有贤者用,方可序而不乱;天下之忧,必有贤者出,才能安而不躁。”又说为官以清廉为本,官官之间应该“濯缨交进,束带相见。”在他推行的庆历新政中,很大的一部分内容事关吏治“明黜陟”、“择长官”。又何消说,领牧兴化 五载,他以自己的端方廉正已经为后世官任兴化者树立了榜样和楷模。
    天圣三年(公元1025年),他在兴化海滨踏勘时,“感士庶之谆谆爱戴”,挥毫为白驹关帝庙写了一篇碑记。文不长,核心一句即为“愿后之居高位者尚其体侯之心以为心”。这句话如同他亲自构筑的沧浪亭和梅花岭一样,给后来者摆下了一道试题。经历代增建,这道千古试题愈加明朗,化成了自兴化沧浪亭到县衙梅花岭之间的一条吏治文化线路。
    南郊尽头的沧浪亭园,它的最初功能是用以“郊迎”的驿馆。上官驾临,必然到此登岸休憩。首先领略的便是范仲淹的“沧浪”、“濯缨”,立即想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那个“清”字。
    换乘车马入城,“清风堂”和南城上的“沧浪清风楼”扑面迎来,一路“清”风。
    穿“文正坊”至衙门。衙前木栅门上一匾赫然:“文正流风”。“文正”即范仲淹,“流风”者流韵也。新官到此,无不悚然。
    入鼓楼见戒石亭,亭有戒石,石有铭。南向“如保赤子”,北向正对大堂为宋太宗的“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十六字铭训。
    大堂后为一挑檐围栏的暖阁,俗名二堂,即退思厅。两块堂额提醒进入者扪心思考:一为“景范”,一为“四知”。“景范”自不待言,“四知”源于东汉杨震“四知金”的典故。
    这座二堂就是著名的“景范堂”。其东有院,即通梅花岭,岭上梅亭加额“存以甘棠”。
    后衙建筑精致典雅,错落有致地分筑宋代小亭两座,一曰“后乐”,一曰“清心”。再次点明,须以清心寡欲,达彼先忧后乐。
    明代初年,又以“宋参知政事前兴化知县谥文正范公仲淹”入祀名宦祠,附祀大成殿。在这种浓郁的吏治文化氛围中,自北宋范仲淹到清代魏源,在兴化形成了一条清官文化链,历代都出现了廉、能兼备的范仲淹式的清官。
    景范文化的另一个特征是兴学重教。
    范仲淹一辈子都重视学习和教育。他从艰苦中走来,自幼孤贫,“断齑画粥”、“芦管书沙”的故事激励了若干后人。宰令兴化时,建学宫、施教育,离开兴化后,又曾随晏殊专门办学。如果没有兴化、应天办学的实践,就不可能有他日后庆历兴学的整套理论。
    开一代风气之先的兴化学宫,培育了无数人才,范仲淹的自身形象也激励了历代水乡儿女。自宋以降,兴化学风盛炽,人才辈出。历史上光进士出了一百多位,其中文武状元各一人,这在全国县级城市中是不多见的。更何况,出了如施耐庵、陆西星、宗臣、郑板桥、李鱓、任大椿、刘熙载这一长串文学巨星。更有李详、李继侗、喻兆琦、钮经义、李德平、朱亚杰、王振义等那么多近现代学者和院士。
    明初县衙西移,当年范仲淹为令时的宋代古衙“明为主簿署,裁缺为县丞署”,到了清代道光十二年(1382),县丞亦裁缺、古衙闲置。十四年(公元1834年),因洪水浸圮原先筑于拱极台上的昭阳书院,地方呈请,便以古衙改办书院。为表达兴化人民世代景范之情,命名为文正书院。
    书院“上房三间”,中奉至圣先师,旁奉范文正公,正屋以西刚好是梅花岭,范公读书处。
    主厅命名为文会堂,知县龚善思在一篇《记》中十分敬佩地说:“文会堂课士旧额至令犹深人仰止之思焉。”堂中一副柱联则完整地表达了兴化士民对范仲淹的景仰和景范办学的宗旨:“是前贤听政之堂,尚有风流余韵;为后学会文之地,定多益友良师。”
    文正书院曾培养出很多历史名人。被中国文学史赞誉为继曹丕、刘勰以后第三个里程碑的《艺概》的作者、我国清代著名的文学家、文艺评论家刘熙载就在这里完成了少年时期的学业。
    创办文正书院的同时,又在范公祠中设景范书院和范公祠社学(后改学堂)。清末变法,科举制度取消后,于光绪三十三年(1907)在范公祠首设兴化教育局。文正书院改办为文正高等学堂。辛亥以后,文正书院设县立初级中学,这是兴化近现代数十座中学的母体和肇始。
    立祠命名是兴化景范文化的又一特色。
    北宋天圣六年(1028)范公堤筑成,**归来2600多户。举额相庆的兴化先民们于范公堤畔遍筑祠堂。祠名“三贤”,祀奉范仲淹和筑堤有功的胡令仪、张纶。筑于这千年以前的兴化“三贤祠”,实际上是全世界最早的关于范仲淹的纪念性建筑。
    200年后的南宋宝庆元年(公元1225年),兴化正式建专祠,名“范文正公祠”,简称范公祠。这是全国第一座范公祠,比日后筑于他家乡苏州的范公祠要早上半个世纪。
    最初的兴化范公祠建于老坝头古学宫与沧浪亭之间。有碑记载为:“屋三,凿方池,亭其对。”遭元末兵燹后,于明正德间修葺扩建,嘉靖年间为防倭寇,迁建城内文庙以东,今市三院处。
    其时规范宏大,是兴化所有的名人祠堂中最具气势的一座。祠前跨街立“文正坊”,祠门石狮相对。享堂额为“文正流风”,壁嵌范仲淹在兴化所作的《清风谣》等五首诗碑。祠中多有碑记,皆云范公“道德在民,永志弗忘”;又有历代赞辞:朱熹之“范公乃天地间第一流人物”;无遗山之“求之千百年间,盖不二见”;刘宰之“北宋第一人”等。每年春秋官祭,十分隆重,新官到任,例为首日献香。
    司马光在《涑水见闻》中曾说:范堤成后,“民至今享其利,兴化之民往往以范姓”。兴化各姓旧时各有宗祠,唯范姓以范公祠为宗祠。直到当代,兴化博物馆历代兴化籍名人展厅中赫然悬有范仲淹的画像,展出10多年来,从未有人就籍贯问题提出过疑义。这就是一种由景范文化产生的民众认同心理。
    景范文化对兴化工商业的影响,最早可推到清代咸丰三年(公元1853年),是年,客帮工商业者创立兴化江宁公所(商会前身),其办社宗旨在大厅楹联上开宗明义为:“范文正亦寓公,于此间卓著义声,敬告我同社伯叔兄弟,事事毋忘轨范。”自此,“轨范”一直成为兴化商业文化的主要内容。
    兴化的景范文化是一种地区特色文化,它的精髓就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我们从不否认,范仲淹以及这句名言有他的时代局限,但我们不能以虚无主义历史观评价、要求古人。如果我们把“先忧后乐”从农耕时代的局限性中抽象出来,无疑就是一种民族精神和一种先进文化。

 

 

范公祠碑(碑身   碑首  碑座)   摄影  欣巧凤

    一处一处的景范文化的建筑从我们眼前消失了。上世纪40年代的战火,毁去了全国第一座沧浪亭和全国最早的范公祠。十年浩劫又毁去了古学宫和景范名堂的诸多建筑物,甚至那株千年古梅———范公手植梅,也被连根掘起。如今幸存的是明末清初从主干上分檗出来的、亦有400年树龄的另一株。就连被列入文保单位的“县丞署”(宋代古衙、文正书院)也被拆得不成模样。物质性的历史记载逐渐消失在当代人的浮躁中,范仲淹这个大名却留在了每个兴化人的脑海内,化成了一掬沧浪水,一枝岭上梅。
    文脉是割不断的,文脉又应该是有形的。景范文化与兴化的水浒文化、郑板桥文化、宗教文化、民俗文化、中医药文化等各条文脉共同编织了灿烂的历史文化,共同撑起了历史文化名城这块金字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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